猶然記得那一年的秋天,蕭瑟的落山風吹得寺廟的路旁邊幾株過一樓頂的榕樹沙沙作響,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樹影娑婆的影像,在冷清的巷道中舞動著,這一晚我是受佛門中一位耆老所託,要把一柄黃楊木扇骨所糊澄心堂紙上寫著:「心地須教合死灰。藏機泯跡絕梯媒。芳蘭只為因香折。良木多從被直摧。寒逼花枝紅未吐。日融水面綠全開。支頤獨坐經窗下。一片雲閑入戶來」,默如長老一筆柳體行書寫得絹容優雅、行氣全透,一看就是位書法工底極深,又懂得善用書法技巧,再加上用上一紙難求的宣紙中極品所寫,更形不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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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老說這是他過去在內地的書法老師在他臨別時贈予他的,他一留就幾十年過去,我從前也聽一位老書法家講過,書法中最難得的便是澄心堂紙,這種紙質地極薄,像蟬翼一般,但又堅實無比,不易破損,在古代都是御貢,一般人鮮少有機會可以獲得,就連歐陽修這等大家也只是把此紙供在自己的廳堂之上,作為傳世之用。宣紙本身就經得起歲月的考驗,好的宣紙過千年色澤仍然如故,這當然和它的製造過程有關係,特別是到了清朝有更多的製紙行家多增加了多道手續之後,更使得宣紙的壽命綿絕不斷,末學由於因緣之故,能夠了解到安徽涇縣一家著名的宣紙製造廠整個製造的流程,了解了以後對於宣紙更是惜紙似命般不敢任意浪費。不過在現代化的製造流程之後的產品,雖然皮質上較古法煉製的紙張來得光滑,同時吸墨性較強,不易散墨,但總覺得缺少了一份古樸的美感。我從默老手上拿到的這把扇子,乍看之下如果不是默老細說,還真看不出來是這麼精貴的紙張所寫。這次因為老和尚精舍有些瑣事令默老腿受了傷,而師父和默老都是從常州禪寺一道來台的法兄弟,因此感情極深厚。幾天前師父有打電話去問候默老的傷勢如何,默老知道我常在假日會去探望我的禪宗師父,因此就託我攜帶這把老黃楊木扇子,贈送給老和尚。

 

那時的寺廟座落在碧潭溪畔,雖不至於偏僻,但周邊疏疏落落的民居穿插著寺廟比鄰而居,也算是台灣寺廟的一個特色。雖然聽不到新店溪輕咽的聲音,但是一旁街道上參天的老樹叨叨絮絮的交錯聲,經常像是不定期的交響樂團的即席演奏一般,在寺廟的禪堂卻還是聽得到的。一進去寺廟後,師父從廚房端出了她精心製作要給師父食用的晚膳,桌上只有三盤菜──高麗菜清炒紅蘿蔔、豆腐皮衣包纏著芝麻醬的春捲和一盤碗豆泥,這就是師父的一頓飯。師父和煦地招呼著我坐進他身旁的一個位置,要我也一起用餐,雖然那時我已飢腸轆轆,但還是記得對師長的尊重,就跟師父合掌問訊,在大殿一側等候著老和尚用膳完畢。

 

過不了一會兒,老和尚用完膳,從台灣早期老舊的圓形八仙桌信步走到了大殿一側的會客區,我自然地起身先迎請老和尚入座,老和尚慈悲地說著:「阿彌陀佛,請坐,請坐。」師父笑意盈盈地示意要我坐下,我不敢怠慢,旋即把默老所書寫的扇子立馬呈交給老和尚,老和尚接手過後,很熟練地一抽,整支扇子就悠然地滑散開來,老和尚輕輕地吟唱著那首禪詩,接著又把扇子合上說道:「一轉眼幾十年就過去了,我和他頭髮都已經斑白,慚愧至今仍然是一介平凡僧……。」從我和老和尚結緣至今,始終就是一種感覺。每回來到寺廟請求開示之後總是法喜充滿,心中所有的憂慮和困惑都會洗滌一空,老和尚對待任何人都是款語溫言、謙沖慈悲地接待著每位信眾,從未見過有任何的驕慢之態,即便有次老和尚因為盲腸開刀,我去仁愛醫院探視,他也一副淡然從容的神態,至今仍然讓我覺得這或許就是禪者的風範吧! - 王薀老師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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